第五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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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呀,怎么会是他呢,她怔怔地看着床前的首长。
真是……最毒医生心,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诸航真想跳起来,和这个流氓医生打上一架,这明显就是放暗箭。
“玮玮,走吧。我告诉你,得罪谁都别得罪小人,知道么?”成功测了下体温,朝病床上的诸航冷冷地笑。
痛……
“用嘴巴讲就可以了,不必写下来。你有想过吗?”
怎么会是他?她一遍遍地问。
“男生,三点五公斤!”卓绍华正站在她的床前,神情掩在黑影中,看不真切。
前所未有的痛,痛得浑身冷汗涔涔、揪心虐骨。
“我不让用的。”成功理直气壮地从外面进来,后面跟着个从发型到服饰,都像吉普塞人的女人。“有勇气生孩子,就不用怕痛。”
卓绍华眼底一片幽然。
遗传基因那么好,她却把孩子生得那样丑。小脸团团的、红红的,绒毛很长,看不出哪里帅,真像只小猴子。
诸航吃力地睁开眼睛,窗外天已黑透,眼前一盏柔弱的小台灯,是房中唯一的光源。
“小帅哥呢!”唐嫂拉开薄被。
“给宝宝起个名吧!”他说。
成玮一下给呛住,当着卓绍华的面,又不便发作,只好生着闷气,丽容都青了。
“女士,你今年高寿?”诸航忍不下去了。听名字,这吉普塞女郎和流氓医生是一个窝的,讲话都听着别扭。
一点都不好。
“嗨,绍华。”吉普塞女郎冲卓绍华嫣然一笑,然后就专注地打量着诸航,那目光毫不掩饰是鄙夷的。
夫人?妈妈?呵呵……
她想戏谑地回句“为人民服务”,嘴唇一张,随即整张脸挤成了一团。
她咝咝抽气,脸惨白如雪,抖得床都跟着晃动起来。
诸航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。
“女人的年龄计算要像黄金一样,用盎司算的,算到两,到分,锱铢必较,别这么模糊,你给个确切数字!”她打赌这女郎绝不敢接招。
“不会死人的。”成功气哼哼的,没得商量。
“可是……”她咂嘴,这不应该是她的义务。“我读的书不算多。”一头的汗,是疼痛,也是紧张。
诸航脑子嗡嗡作响,差点一头栽进井中。
成功眯起了眼,冲卓绍华挪嘴,“你瞧这人需要打镇静剂吗?再来一刀都没问题。”
“孩子头发很长,个子也很高,护士抱去洗澡了……哦,已经回来了。”
卓绍华慢慢踱到窗前,背对着她,周身被浓重的缄默所淹没。
如果算上在国防大学校门前那次,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。整整隔了四年。
从来没有,这件事连影子都没在脑海中闪过。
“夫人怎么没用止痛棒?”唐嫂心疼地替诸航拭拭汗。
“夫人醒啦,快看看小宝宝。到底妈妈年轻,宝宝特别结实,在十多个刚出生的孩子中,嗓门最大,以后一定也是个将军。”唐嫂把怀中用薄被抱着的小娃娃放到她身边。
“你起乳名,我起学名。”他侧过身。
“诸航?”他的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上,出口的两个字,别人听着是称呼,她听出是质疑。
“初生的婴儿都是这样。”首长宽慰,“唐嫂,你把宝宝抱走吧!”
他大步向一脸呆滞的她走来,“最近好吗?”就像是每天都见面的人,问“吃过了吗”那样自如。
他点头,“是。”
她瞟过去一眼,接着和-图-书,眼睛抬起,对着首长一脸愧疚。
病房里又只有她和卓绍华。
“呃?”她怀疑她的耳朵也病了。
“成玮,你好。”卓绍华点下头,对成功说,“打针镇静剂吧,她疼得不行。”
嗯,将门无犬子,表现杰出是必须的。
他按下被角,“忍一忍,这是手术后的反应,明天就会好受点了。”
成玮噗哧一下笑了,“哥,你要和个小朋友计较?”
“那现在想想。”他抿上嘴,静静地等候。
“你还好吗?”他以为她没听清,身子微欠,又重复了一句。
成玮笑意一冻,“应该比你成熟。”
不能笑,一笑更扯动神经,痛得撕心裂肺。
“从美国回来啦!”房东热心地招呼。